去年4月24日,老家湖北襄陽的北京家政女工范雨素突然在網(wǎng)絡(luò)上遭遇熱捧。她在微信公眾號“正午故事”發(fā)表了一篇7000字左右的“自傳”《我是范雨素》。這篇文章里,44歲的范雨素用樸實的文字記錄了自己一家三代人坎坷的生活經(jīng)歷常州大劇院,但又深深透露出堅強、自愛、奮斗等難能可貴的個人品格。在不到24小時的時間里工薪階層理財方法,這篇文章就引來了10萬+的點擊,并在微信朋友圈里廣泛流傳常州。
2017年4月25日,記者致電身在北京皮村的范雨素時,她正忙著接受各路媒體采訪,她說:“活著就要做點和吃飯無關(guān)的事,滿足一下自己的精神欲望。眼下有四五家出版社找到我,希望出版我之前寫的一部十萬字長篇小說,不過那些都是我手寫出來的草稿,是不是真能走到出版那步,不敢想。”
范雨素在學習
“曾是一個看不到理想火苗的人”
“我的生命是一本不忍卒讀的書,命運把我裝訂得極為拙劣。”這是范雨素“自傳”的第一句話,也是令很多讀者記憶最深的一句話。
范雨素出生在襄陽農(nóng)村,她說,“母親生了五個娃子,沒有一個省心”。范雨素的大哥因在家務(wù)農(nóng)而郁郁寡歡,少年得志的二哥一度沉迷賭博債臺高筑,智障的大姐20歲就去世了,曾患小兒麻痹癥的二姐最后找了個文盲結(jié)婚。
因為不能忍受在鄉(xiāng)下的枯燥日子,20歲那年,范雨素去了北京。“手笨”的她掙錢困難,便草草和一個東北人結(jié)婚,隨后生了兩個女兒。“孩子父親的生意越來越做不好,每天酗酒打人。我實在受不了家暴,便決定帶著兩個孩子回老家襄陽求助。那個男人沒有找我們。后來聽說他從滿洲里去了俄羅斯,現(xiàn)在大概醉倒在莫斯科街頭了。”范雨素寫道。
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在娘家呆得太久,范雨素不久又獨自帶著兩個女兒回到了北京,“我做了育兒嫂,看護別人的孩子,每星期休一天。大女兒在東五環(huán)外的皮村,在出租屋里看護小妹妹。”
“覺得自己是一個看不到理想火苗的人。”范雨素如此形容當時的狀態(tài)。
范雨素與女兒
初一輟學,現(xiàn)在關(guān)注多個文學期刊公眾號
范雨素坦言,自己能在艱苦的生活中挺過來,閱讀帶給了她很大力量。她甚至總結(jié)出一句樸素的話語:“一個人如果感受不到生活的滿足和幸福,那就是小說看得太少了。”
家境不好,范雨素初一就輟學了,讀書卻始終是她的最愛。“童年唯一讓我感到自豪的事,就是我8歲時看懂一本豎版繁體字的《西游記》,沒有一個人發(fā)現(xiàn)過,也沒有一個人表揚過我。我自己為自己自豪。”
因為家里的哥哥、姐姐都喜歡看書,范雨素也受到了很大影響。她不光看知青文學,還看《魯濱遜漂流記》《神秘島》《孤星血淚》《霧都孤兒》等等。“通過看小說,我對中國地理、世界地理、中國歷史、世界歷史了如指掌。只要報一個地名出來,我就知道在世界上哪個大洲。說一條河流出來,我能知道它流向地球上的哪一個大洋。”
在北京打工的這二十多年,范雨素仍然堅持閱讀習慣,除了紙質(zhì)書,她還關(guān)注了很多文學期刊的公眾號。她在北京皮村的房子只有十多個平方米,但床下、桌上都是堆著各種書。然而,她對記者說:“讀書是自己的愛好,作為一個打工者,我并不太想讓周圍的人知道我喜歡看書,因為我不想刻意顯得自己跟他們有什么不同。”
十萬多字小說,寫家族人真實故事
一個女人在北京帶著兩個孩子,生存殊為不易,范雨素的大女兒因此沒有正經(jīng)上過學。不過她堅持用閱讀與無私的母愛,幫助大女兒成長,“她今年20歲了,眼下在上海當白領(lǐng),收入也很不錯。”
大女兒學會了看小說后,范雨素陸陸續(xù)續(xù)去潘家園、舊貨市場、廢品收購站,給大女兒買了一千多斤書。“為啥買了這么多呢?有兩個原因,一是論斤買太便宜,二是這些進過廢品收購站的書太新了,很多都沒有拆下塑封。一本書從來沒有人看過,跟一個人從沒有好好活過一樣,看著心疼。”范雨素說。
2014年,皮村“工友之家”文學小組開課,熱愛文學的范雨素去報了名。每個周日晚上,那里都有優(yōu)秀學者來給與她一樣的進城務(wù)工者講課。也就是在那個時候,范雨素開始嘗試自己寫小說,“用了大概一年的業(yè)余時間,我寫了十萬多字的長篇小說,名字我想好了,就叫《久別重逢》,寫的都是我們家族十多個人的真實故事。”范雨素透露,“去年其中的一個故事在網(wǎng)上發(fā)表后,就有雜志社找到我,真是非常意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