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仁堂

 

華國鋒和葉劍英

8月8日，48集電視連續(xù)劇《歷史轉(zhuǎn)折中的鄧小平》在央視一套播出，頗受矚目，引來熱議。第一集的內(nèi)容涉及粉碎“四人幫”，澎湃新聞特別摘錄《中國共產(chǎn)黨九十年歷程》第八卷《文化大革命》中的相關(guān)內(nèi)容。

(1976年10月6日)晚6時40分，汪東興帶領(lǐng)執(zhí)行任務的警衛(wèi)人員已經(jīng)來到懷仁堂各就各位。

晚7時，華國鋒和葉劍英的紅旗轎車幾乎同時到達懷仁堂院門前。

華國鋒和葉劍英一道來到懷仁堂的正廳。正廳的擺設(shè)變了樣：一扇屏風，將整個大廳隔成了前后兩個廳。前廳僅留下兩張罩著白色的套衣的高背沙發(fā)，斜對著門，其余什么也沒有。

葉劍英和華國鋒分別坐在沙發(fā)上，汪東興帶著幾個警衛(wèi)退在屏風后面，注視著門口，負責“會議”的安全。

張春橋：事前真的不知情

7時55分，院內(nèi)傳來了腳步聲。第一個走進懷仁堂大門的是張春橋。在張春橋身后緊跟著他的貼身警衛(wèi)。當張春橋走進懷仁堂大門時，第一個行動小組的負責人紀和春迎上去，不動聲色地恭迎著張春橋。張春橋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問，葉劍英和華國鋒是否到了。此時此刻，汪東興、葉劍英和華國鋒早已在大廳等候了。

正當張春橋的警衛(wèi)想跟著張春橋一起進正廳時，被兩位衛(wèi)兵攔住了。張春橋為之一震，覺察到不對勁。紀和春忙解釋說，這是汪東興的指示，所有的警衛(wèi)都在大廳中休息。張春橋無可奈何，只好讓警衛(wèi)在大廳等他。

張春橋隨著紀和春朝里走去，剛剛進小門，拐了兩個彎之后，張春橋便被緊緊扭住。沒等張春橋完全明白過來，紀和春等人已經(jīng)將他帶到正廳里。

早已做好準備的華國鋒起身宣布了逮捕張春橋的“決定”。“決定”揭發(fā)了自毛澤東逝世后，“四人幫”趁此機會，相互勾結(jié)，秘密串聯(lián)，陰謀篡黨奪權(quán)，犯下一系列反黨、反社會主義的罪行，中央決定對張春橋、王洪文、江青、姚文元進行“隔離審查”。

華國鋒念完“決定”后，紀和春就給張春橋戴上手拷，把他從懷仁堂的后門押走了。

張春橋的警衛(wèi)似乎聽見外面的動靜了，他站起來就要往外走。這時，在座的一位警衛(wèi)團副團長見時機已到，隨即將張春橋的警衛(wèi)摁倒在地，立刻繳了他的槍。

王洪文：臨了猛撲葉劍英

不一會兒，王洪文來了。王洪文剛進院子時，隨身警衛(wèi)即被留在院外。王洪文感到事情不大對頭。當王洪文快走近正廳大門時，專門對付他的行動小組立即走了過來。

王洪文有一點掙扎，當行動組的幾個衛(wèi)士在走廊里把他扭住的時候，王洪文一邊大聲說 “我是來開會的，你們要干什么？”一邊拳打腳踢，拼命進行反抗。但是王洪文很快就被行動小組制服了，被扭著雙臂押到大廳里。華國鋒把“決定”又念了一遍。

還沒等華國鋒念完，王洪文突然大吼一聲，掙脫警衛(wèi)人員的扭縛，由五六米遠的地方向葉劍英猛撲過去。

在這個緊要時刻，一旁的警衛(wèi)猛沖上去把他撲倒，死死地摁住，給他戴上手銬。

姚文元：沒有爭辯、沒有反抗

秘密逮捕的第三對象是姚文元。姚文元住在家里，他那地方是由衛(wèi)戍區(qū)管的。此時，汪東興也事先安排好了，如果姚文元不來懷仁堂，就讓吳忠?guī)�人去他家里解決。

結(jié)果，姚文元也來了。汪東興怕再發(fā)生意外，經(jīng)請示華國鋒和葉劍英同意，沒有讓姚文元進正廳，只讓人把他領(lǐng)到走廊的大休息室，由警衛(wèi)團一位副團長向他宣讀了中央“決定”。姚文元聽完后，沒有爭辯，也沒有反抗，只說了聲“走吧”，就隨行動小組的幾名衛(wèi)士出了門。

江青：借口上廁所，拒交保險柜鑰匙

就在懷仁堂主戰(zhàn)場打響的時刻，李鑫、張耀祠、武建華幾位負責在江青、毛遠新的住處采取行動，把這兩個人也抓起來了。

在秘密逮捕江青的過程當中，張耀祠于10月6日8時30分奉命帶領(lǐng)行動小組到萬字廊201號，江青此時就住在這里。

張耀祠作為汪東興的助手，多年來一直掌管著中南海的安全保衛(wèi)工作。張耀祠對這里的每一處環(huán)境，每一個哨位，都了如指掌，十分熟悉。當張耀祠帶人走來時，守衛(wèi)在門口的兩名警衛(wèi)竟然沒有阻攔他們。

張耀祠連忙提著手槍，帶領(lǐng)兩男兩女四名行動小組隊員疾步?jīng)_進客廳，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江青。張耀祠連忙又沿長廊奔進書房，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江青。正搜尋中，一名隊員押來江青的秘書劉真，張耀祠從劉真口中得知了江青的藏身之處。

張耀祠急忙把槍一揮，幾個箭步躥到江青的臥室門前。張耀祠鎮(zhèn)定了一下，推門進入室內(nèi)。

江青見張耀祠猛然闖入，不由一怔，知道情況不妙，忙怒聲質(zhì)問道：“誰讓你進來的？”

張耀祠并不回答江青的話，只是目光警覺地將臥室掃視了一遍，見無他人，這才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紙，大聲對著江青念道：“王洪文、張春橋、江青、姚文元趁毛澤東逝世之機，相互勾結(jié)，秘密串聯(lián)，陰謀篡黨奪權(quán)，犯下了一系列反黨、反社會主義的罪行，中央決定對以上4人進行隔離審查。”

還未等張耀祠讀完，江青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，頓時慌了神。驀地站起來連問：“為什么？為什么？”

此時，張耀祠并沒有正面回答江青的問話，只是用命令的口氣讓江青馬上跟他走，江青并沒有服從。

此刻，江青更主要的是借此拖延時間，冷靜一下頭腦，想想對策。這時，她要求進一趟廁所。

大約過了一刻鐘，江青從廁所里走出來，神情沮喪，但仍故作鎮(zhèn)靜。

張耀祠向江青提出最后要求，請她立即交出保險柜的鑰匙。

江青不答話，拒絕交出那把象征權(quán)力和地位的保險柜鑰匙。雙方進入高度緊張的對峙狀態(tài)。

行動組的等待是有限度的，不斷催促江青交出鑰匙。江青說：“要交，也不能交給你們。”

隨后，江青要了一個大信封，把自己隨身攜帶的一串鑰匙裝進去，在信封上寫上“華總理親啟”幾個字，交給了行動組人員。

在解決江青之前，李連慶就已經(jīng)奉命帶著四名行動小組的隊員，于10月6日晚趕到中南海毛遠新的住處，對毛遠新采取“保護審查”的措施。遲群、謝靜宜等則由北京衛(wèi)戍區(qū)派出力量負責具體解決。

在“文化大革命”中，新聞機構(gòu)的特殊作用是人所共知的。在重大行動面前，對新聞機構(gòu)的掌握決不可掉以輕心。

10月6日晚9時許，汪東興指揮各行動小組將“四人幫”全部關(guān)押之后，按照事先制訂的計劃，華國鋒立即命令耿飚、遲浩田等人火速趕到懷仁堂，并且親自下達了接管中央廣播電臺、中央電視臺、人民日報、新華社、光明日報等新聞機構(gòu)的命令。

這樣，前后不到一小時，沒費一槍一彈，沒流一滴血，葉劍英、華國鋒等人就從組織上打垮了“四人幫”反革命集團，結(jié)束了歷時十年之久的“文化大革命”的災難。

(摘自李晨、李健主編：《中國共產(chǎn)黨九十年歷程》第八卷《文化大革命》，吉林人民出版社，2011年，第790-792頁。)